盘点美国近期累计电影票房,只有《兰戈》成功破亿美元,上周第四、本周第五的《永无止境》总票房紧追其后。《永无止境》,又一部科幻!
你真是不能不佩服老美他们的想象力和耐受力——纵有科幻千万,也不妨碍下一部新鲜热辣出炉。你说,他们怎么就不腻呢?!
才尽的江郎艾迪整日沉迷酒精却“写无能”,生活事业一片潦倒。偶然间一粒神秘的药丸NZT改变了他的命运:人的大脑只被利用了20%,而药丸可以在24小时内激发剩余的80%全部运作,于是人……那几乎就是神了。走投无路的艾迪冒险一试:大脑疯狂运转,尘封的小说几天迅速杀青,听几句对话就可以精通意大利语。靠一点数学功底,就可以成为股票天才,日进斗金——忽然可以坐拥天下,玩弄一切现有知识。大脑在药力中活像烧着200号汽油的法拉利。
药丸引爆智慧,艾迪狂揽名利。但这样的好事谁不想要?渐渐地,他发现自己不断被监视、追杀。而随着对药丸依赖的加深,副作用在他身上展现出可怕的一面。艾迪一边努力克服这些副作用,一边与杀手、时间赛跑,希望找到药丸配方,拥有永无止境的神力……
如何再现一个超高速运作的大脑?影片镜头语言需要有说服力。要拍“立于凡世却俯瞰一切”的感觉,导演尼尔·博格不断用“快”镜头的推进带给人急速感,眩晕中似乎可闻大脑火花噼啪作响。而与之相对的“慢”镜,则用微距的视觉一帧帧重新切分时间,一秒若一分,用“慢”体现大脑细可辨尘的观测力。于是,观众就随主人公一同体会癫狂的智慧和“药效”。
最好的科幻作品要么瑰丽得完全不着边儿,新颖得前无古人,比如《星球大战》；要么立于人世却高出半米,让人有种似非而是,似幻尤真的游移感,比如《盗梦空间》。后一类科幻需要一种科幻本身的灵性,它的内核能在逻辑上自圆其说,然而在人类现有时空里却无法证明。这类故事如果讲得好,能在许多瞬间让人恍惚了真实与虚幻的分割。英文中有个单词“twilight”,意指将明未明,黑暗与天光相交的灰色混沌时分,正如此种境地。
《永无止境》便属于后一类人间与玄虚交缠的科幻。故事基于人类“80%剩下的大脑”这个概念——此乃存于每人身上的生理事实。于是“激活它会发生怎样奇迹”这个问题,明里符合逻辑,暗里值得浮想联翩——很难说没有类似科技去激发沉睡的智慧,但那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,谁能预料?
导演在首映式上神秘兮兮又信誓旦旦地表示,此药确有医药公司在开发。在IMDB网站上,影片甚至引发影迷关于“NZT”是否存在,存在到哪一步的大讨论。
在制造了这颗“仙丹”的概念后,影片在科技伦理上延展一种很实在的探讨。一方面,燃烧决非正常态,按照能量守恒的规则,必有巨大的损毁作为代价。艾迪每依赖药丸成功一次,就有一个巨大的失去在等着他。而副作用的生理杀伤力惊人:呕吐、瘸腿……直到最后根本记不得四天前的事。科幻返照自身,若真有这种“完美版自我”的药,你又愿意用多大的代价去换取呢?另一方面,剥除一切,艾迪的成就其实是一种高科技下的不劳而获。说到底,他的作为只体现在找药丸、吃药丸上——剩下的事儿是人家药丸的功劳。
“九阴真经”够厉害吧?那还需要一招一势在山洞里慢慢练呢。这倒好,仙丹吃吃,人生立马不同。老戏骨德尼罗饰演的华尔街大佬说的最为精辟:“你那莫名而来的神力如果消失呢?一切就都不存在,没有付出就别想上位。”
影片最后还是给了个相当商业、相当皆大欢喜的结尾,让全片止于一派浓浓的奶油爆米花味。毫无疑问,如果艾迪寻方失败,甚至没命重来,片中提出的诸多疑问将更具张力。
好莱坞新贵布莱德利·库珀,将男主人公打造得帅而无所不能。但从那双迷人蓝眼睛里醒过来一看:没有药丸,艾迪还是当初的艾迪,没任何能力,内里的实质改变。
那么,拜倒于艾迪裤角的女主角,到底是爱他呢,还是爱药丸呢?
